一百九十四、麦酒与龙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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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一间小酒馆中。
　　
　　“老板，我想打听一些事情，不知……西城区里谁的消息最灵通？”
　　
　　冯岳坐在吧台前，面前放着一杯劣质麦酒，这是最便宜也是最大众的酒。
　　
　　酒馆老板见冯岳并不是熟面孔，更不是常客，心中还是有些防备的。
　　
　　“一般的事，问我就可以。特殊的事，也可以问我，只不过我会收些费用。所以你到底想要问些什么呢？”
　　
　　这里每天有形形色色的人在此喝酒聊天甚至是赌博，连蒙面的人都有，更别说在昏暗的酒馆内不摘墨镜的了，所以老板并不在意冯岳的打扮。老板确实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因为酒馆是无国籍人民最常去的场所。
　　
　　“城市里有联盟的人居住么？”
　　
　　听到这话，老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瞟了一眼门的方向，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你应该也能想到这个答案吧，这里是势力区外，是无国籍人的城市。”
　　
　　吧台另一边坐着的一名皮肤黝黑的光头男子似乎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内容，举杯饮酒之时打量了一遍冯岳。
　　
　　冯岳在得到老板免费而没什么价值的答案后，一副喝闷酒的样子灌下了半杯，驼着背沉思了一会儿，弯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钱包。
　　
　　冯岳竟然开始数起了钱，只不过是那种怕被别人注意到的模样，钱包很干瘪，数钱的过程很短暂。冯岳整整翻来覆去将纸币和硬币数了3遍，然后又饮了一口酒。他装起钱包，从手腕上摘下了自己的手表抚摸起来，神情很是不舍。
　　
　　酒馆老板没有再去注意冯岳，冯岳一身的衣服都不算新，外套的袖口也磨破开线了，本应白色的棒球帽完全是灰色的，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块手表和戴着的墨镜算是“年代”最近的了。冯岳的这副打扮如同很多无国籍人民一般，是贫穷所致，一个人来酒馆喝闷酒的穷人是很多的，老板每天都见惯了。
　　
　　吧台另一边皮肤黝黑的光头男子端着杯子走了过来，坐在了冯岳身边的空位上。此时太阳刚刚下山，酒馆内的客人虽不少却还没挤满。
　　
　　1分钟后，光头男子低声开口了。
　　
　　“看你愁容满面，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么，老兄。”
　　
　　冯岳回头望了一眼光头男子，饮尽了杯中的麦酒，叹了口气。
　　
　　“是啊，谁没点烦心事呢。”
　　
　　冯岳望着空了的杯子，正要抬手出声呼唤老板，但似是在担心什么，又从口袋里摸出了破破烂烂的钱包。冯岳刻意扭转身子到另一边快速查看了一下还剩多少钱，尽管他之前已经数过了三遍。
　　
　　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币被冯岳抽了出来，放在吧台上抚平了些，那是面额不大的一张纸币，上面的数字是“50”。
　　
　　无国籍人民们使用的货币绝大多数是联盟的货币，还有少部分从2090年前的全球性战争中保留下来的老纸币，后者只占很小的比重，因为在21时机中后期纸币这种货币就已经被电子货币取代了，有些政权甚至连发行都懒得发行了。只有一些想要保留传统的政权愿意偶尔发行一批有纪念意义的纸币，而现今那小部分留存下来加入势力区外流通的纸币就是这部分纪念币。
　　
　　在联盟组建以来的十几年间，一开始无国籍人民是纯粹使用一般等价物进行贸易往来的，比如盐、糖、燃料甚至是香烟，这很原始，得“益”于“文化打击”毁掉了战争后期政权间的电子货币经济系统以及货币储值卡等实物，也得“益”于无国籍人民没有选择加入联盟。后来，随着无国籍人民与联盟的贸易往来（大多是卖资源、卖作物、卖牲畜、卖手工制品等），联盟发行的实体货币（技术手段不足以继续使用电子货币）也渐渐流入了势力区外，流入无国籍人民手中。只不过，一开始联盟是以物易物的，后来联盟发现虽然交换比率让自己不吃亏，但自己的“先进”商品流入无国籍人民手中也会提高他们的生活丰富程度，这对于联盟以自身安全、先进、方便的优势吸引无国籍人民加入联盟的工作弊大于利，所以联盟是进行以物易物4年后才全面使用货币去与无国籍人民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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